为何弱者强者都在喊“弱势”

《人民日报》记者近日调查了弱势群体生存状态。贫苦农民张中周说，苦累都不怕，最怕的是没机会。有专家称，弱势群体之所以弱势，一个重要原因是社会权利表达不畅甚至不通，主流的话语体系中没有他们的地位。（《人民日报》11月18日）

就在一周前，《人民日报》也曾报道说国民“弱势心理”蔓延，不但农民工、大学生、小商贩认为自己是“弱势群体”，甚至月收入上万元的“白领”、“金领”们也自认弱势，“大学教授也是弱势群体”，“医生是绝对的弱势群体”等声音也不绝于耳（《人民日报》11月11日）。

通常认为的弱势群体，或是失去劳动能力、靠政府救济过活的人，或缺乏技能和机会无法就业的人……多为社会最底层人士，经济收入、社会地位低下，话语权不足，比如农民工、下岗职工、低保户等群体。因为“没有机会”而“弱势”并不奇怪，可是连白领、金领、教授、医生等也说自己是“弱势群体”，就有点匪夷所思了。更有甚者，笔者没记错的话，连“房地产商是弱势群体”、“官员是弱势群体”的说法也曾“横空出世”，让人咋舌不已。

所以，专家说弱势群体弱在“社会权利表达不畅甚至不通，主流的话语体系中没有他们的地位”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。房地产商算是强势利益集团了吧？每遇楼市风云变幻，就有很多“御用专家”出来替房地产商奔走呼号，要说他们的利益表达渠道不畅，恐怕没谁相信。至于话语权，官员可是利益分配机制的制定者和表达机制的执行者，他们为何也自认弱势？

以笔者所见，这种“弱势”缘于未来的“不确定性”，规则不明、秩序不存，谁都可能沦为“弱势”。从某种角度而言，政策朝令夕改，政府今天托市明天打压，房地产商淹没在不明朗的政策环境中，当然会觉得心里“没底”，吃胡萝卜的时候挺好，大棒一来，不就“弱势”了吗？官员也有官员的苦衷，比如周久耕，因一言之失被“人肉搜索”，面对汹涌民意而被打翻在地时，肯定有一种“现实无力感”；再如李刚父子，本来是一起交通肇事案，就因官员身份而衍生很多微妙民怨，怎么着都回不到单纯的交通肇事案件上去了。

在一个规则不明确、环境不公平的博弈过程中，人人都有可能成为“弱者”，一名房奴今日还被开发商毁约涨价，出离愤怒，明日开发商就有可能在拿地时被地方政府坐地起价，敢怒不敢言；钉子户被官员威胁强拆，徒叹无力，说不定第二天这名官员就会因为一句“雷语”而被汹涌民意摘掉“乌纱帽”……制度环境的不确定性，注定了每个人都可能随时沦为“弱者”。看来，只有透明、公平的制度环境才是由“弱”变“强”的治本之策。